大学四年,疫情夺走三年
初见时,你一笑一颦,甚是动人,
再相遇,你口罩太厚,说什么我听不清。
——题记
凌晨,在半梦半醒之际,放在床边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,本不在意的,估计也就是条通知短信罢了,正准备再次入睡,手机又连响了两下。
“睡了么?”
“我想去鹏城那边找你。”
“那边疫情怎么样?听说要三天一检?”
我拿过手机,看见沐芸已经连续发了三条消息过来。
“别听他们胡说,真实的情况是两天一检,有点风吹草动就全民核酸,一天一检。”我打趣地回复道。
我并没有任何夸张的意思,自去年毕业后来到鹏城,我已然习惯了这边的生活——上班,下班,做核酸。每两天续一次命,已成为生活的一部分。
疫情至今,已经是第三个年头了,回想大学四年,疫情就占了三年,如今虽有所缓解,却还是会因为时不时的小规模爆发而心生恐惧。
大一踏入校园时,道旁一丛丛的桂花开得正盛,随着微风沁入心脾,我每天最喜欢做的事,就是沿着开满桂花的道路小跑,使劲呼吸着桂花的芳香。
对于大学生活,我具有很高的热情,巧的是我高中的同桌也跟我在同一个学校,虽然不在同一个专业,但并不影响我们在课后一起去图书馆,然后周末去打卡周边的景点人文。也不知道是谁说过:“要么读书,要么旅行,身体和灵魂,总有一个要在路上。”我计划着,大学期间我除了要阅读更多的书之外,还要行更远的路,用双脚丈量大地,用双眼览尽风光。
一切都是那么美好,但计划总赶不上变化,大二学年底,隐约从江城传来不好的消息——有病毒爆发。初听到时,我并没有太过担心,毕竟从小时候开始,就经历了“非典”、“禽流感”、“H1N1”、“J7N9”“埃博拉”…等,这些病毒都很快就得到平息。
然后此次的情况好像并不是我所想象的那么简单,没多久江城就下达了封城的命令,我才意识到此次病毒来势汹汹,并且难以应对,因为它被命名为“新冠病毒”,是一种人类不曾接触过的病毒。
虽然学校离江城很远,但仅一天就上万人感染的速度,还是不敢掉以轻心。学校也提前放了假。我也是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被困在了村里,防疫物资买断了货,是我从未见过的场景,如今过去了两年多,想想还是后怕。
“你什么时候来呢?最近这边比较热哦,”我提醒着问道。
“下周四吧,乘高铁过去。”
“好,我在北站等你。”
我是在大一下学年与佳沐芸相识的,那天早上我惯例去图书馆看书,在路过一个拐角时,无意中拾到一本学生证,是一个文学院的女同学掉落的。从照片看,女孩五官精致,鼻梁高挺,眼睛炯炯有神,齐肩的短发干净利落,就是脸庞稍显圆润(就是有点胖)。我发给校园墙招领,然后对方约了午饭时在东区食堂的奶茶厅见面。
中午,我在奶茶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,把随时携带的笔记本放在桌上,边把玩手机边等,也时不时的看看来来往往的人群,想着还给人家后回宿舍休息一下再去图书馆,反正下午也没课。
“你好,是你捡到了我的学生证么?”
听见一个女声在叫我,我抬起头,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衬衫,打着领结,扎着高马尾,长发披肩女孩子向我看来,我打量着,虽说眼前的女孩眼神确实跟照片很相似,但是瘦瘦的脸蛋,尖尖的下巴,怎么也无法无照片联系起来。
“这是你?”我拿过放在我笔记本上的学生证,指着上面的照片遗憾地看着女孩说。
“那是以前的照片,还有,照片仅供参考,实物以本人为准哦。”女孩笑嘻嘻地回复道。
“好吧,信你,给”我把学生证递给女孩。起身就准备走。
“等一下,请你喝杯奶茶吧。”女孩看我要走,赶忙叫到。
“不了,谢谢!我要回宿舍休息一下先,下午要去图书馆呢”
“别客气嘛,我下午也要去图书馆,一起呀。”
见推迟不过,我只好点了一杯柠檬茶。女孩说她叫沐芸,学生证什么时候掉的也没注意,是同学在校园墙上看到告诉她她才发现不见了。
认识佳沐芸后,发现两人共同话题还挺多的,生活自然丰富了不少。佳悦说她周末一般会练几小时的字,毕竟考教资要考嘛,还说最喜欢的字体是瘦金体,特意告诉我说瘦金体可是宋朝黄帝宋徽宗所创,当然,有时候我们也会到周边的景点去打卡。
但是欢乐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多久,就在当年年底,疫情爆发,那些说走就走的旅行不再拥有,学校提前放假,早早地就被关在村里。
接下来的课堂转移到了网络,这还是我第一次上网课,就连毕业答辩也是在网上完成的。好在拿毕业证的时候可以回一趟学校,没至于像别人家学校——毕业照都是P的(虽然我们也有一版P的毕业照)。
周四上完早班后,我便乘地铁直奔车站而去,她告诉我说她就在3出口处,最后还是通了电话才找到,人流太多,她已移步到不远的花坛边,身着一件及膝的粉色连衣长裙,自疫情后,两年多未见,即使戴了口罩,她那披肩的长发及与众不同的发饰,在人群中还是显得卓尔不群。
“这边真好诶,做核酸还不收费,我昨天去做核酸还收了我四十块。”
“嗯,天天做也不收费。”
“不过我真希望它收个几十百把块。”我补充道。
“为什么,免费不好?”沐芸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。
“你想啊,你昨天为什么被收费了,不就是因为那边是安全的嘛,如果它收费了,还收很高的话,是不是说明这里是安全的呢?”我解释道。
“嗯,有道理。”沐芸听完也点点头。
“饿了吧,我们去那边吃了东西。”我准备去拉沐芸的行李箱,才发现箱子边还有一大盒小龙虾。
“这,不会是你从筑城来过了的吧”我指着小龙虾问沐芸道。
“是呢是呢,很惊喜是吧,在哪里吃东西呢?我都快饿死啦。”
我们拉着行李向旁边的金拱门走去。找了个比较靠角落的位置做下,一边吃着在等佳沐芸的时候就买好的饮品和小吃,感觉不好意思,又点了些,然后就是沐芸带来的小龙虾。
“味道不错吧,在这边可是吃不到的哦。”佳悦看着我吃的津津有味,也有些得意。
“嗯,确实不错,五六个小时的车程,也真有你的。”看着满满一大盒,足有三四斤的量,我夸赞到。
“那是,只要有心,还没有我办不成的事。”沐芸又得意起来。
还好小龙虾已经变凉,味道不会到处飘,不然坐在旁边学习的路人可要遭罪了。两个人不停地吃,也是花了近半小时才消灭完,吃完后看着满桌的狼藉又满足又愧疚,满足的是很久没有吃到家乡的味道了,愧疚的是馋了路人板小时多。
“我们把行李放一放,然后去吃饭?”我收拾完餐桌后问道。
“好撑呀,饭可以先缓缓,带我逛逛这边的大城市呗。”
“依你,不过这车站可没啥逛的,我带你到西丽转转”。寄存好行李,接着我们便乘地铁向西丽出发。
沐芸是今年春的时候才考到南粤来当教师的,与我隔了六十多公里。这还是第一次见面,此次提前过来是因为要先在学校隔离半个月,只不过没想到明天就要走,还想着周末带她去海洋馆呢,因为之前她说来这边的话想去海洋馆。
因为一些原因,我们在大学城站下了车,也就就近在商场闲逛,许是工作日的缘故,商场游客并不多,我们在二楼拐角的壹号书店挑了几本书,又在零食店买了些小吃。沐芸告诉我说她有个小姨在也在鹏城,一会来接她,我们出商场的时候是下午6点左右,商场前的空地上已经排起了长长的做核酸的队伍,不多会,沐芸小姨就说她已经到了。
我们又一起回到北站,取了行李,送佳沐芸上车后,我也乘上了返程的地铁,早些时间,在我等沐芸的时候,我看见广场边上种了好几株桂树,是我最喜欢的金桂,树梢开满了金黄的小花,但我闻不到它们散发的气息,因为口罩太厚了。
不知道疫情何时结束,在刚开始的时候,就有人预言说第二年四月,但是直到第二年八月,我们也仅仅是控掌握了一些应对方法而已,如今已是第三个年头,仍是无法看到尽头。
那天我问沐芸,“你说你也不小了,现在到这边来,莫不是想在这边安家不成?”
“还不是黔州竞争太大了,不然谁愿意跑这么远呀。至于安家的话,倒是没想过。”
“不过说起来,你可是比我还要年长,贵庚多少呀?来南粤又是为何?”沐芸俏皮地补充到。
“你要是问的话,我只能告诉你我十八岁,剩下的八岁,我无可奉告。”我也俏皮地回道。
“至于来南粤嘛,当然是为了生存啦,不然你以为是为了听别人叫我‘靓仔’嘛”。我也开玩笑地补充了一句。
周末又逢中秋,然而哪也去不了,与同在鹏城的同学约了顿饭,晚间与朋友玩了会游戏,算是过了节。
黔州也传出不好的消息,两三天出现了上百例,我以为那会是我最后的净土,然而也未能幸免。我们一直在抗疫,却始终未能有效控制,有时我也曾怀疑坚持的意义,好在抗疫三年,从最初的手足无措,现在已能从容应对,曾经的门可罗雀,现在也重获新生。
“我还是想回黔州,最近在看书准备考试,虽然黔州现在不安全,但大多数时候它是安全的。”
“还有就是如你所说,我们已不年轻,有些事是该考虑一下了,以前‘毫无遮拦’也难一见钟情,现在隔着口罩更是难以‘打动人心’”在最近的闲聊中沐芸向我提起她的近况。
“确实是呢,照这样下去,天天戴着口罩,人与人都不见其真容,想要动心确实很难。”
“嗯,假如,我是说假如,五年之后,你未娶,我未嫁…”
“那我们真是太惨了。”我顿了一会接上话。
都说美好的爱情发生校园里,然而四年大学时光,三年被疫情夺去,只有懵懂无知的大一被幸免。如今又是开学季,旧人换新人,看见刚踏入大学的学弟学妹们,我也会想起我初入学时的模样——憧憬着未来,以为会有很多时光去实现梦想。
希望抗疫早日胜利,疫情尽快结束,还世界一片安宁。大学不应以疫为伴,战战兢兢,应是以梦为马,不负韶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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